【丹邕】飞行员的牙痛期
姜丹尼尔在吃糖这件事上还没妥协过。
小时候被妈妈吼过依然抱着糖果罐子爬到柜子顶上的时候没有；中学体检的时候被医生训斥全班就你龋齿最严重的时候没有；上大学半夜牙疼得在床上打滚捶床被下铺拿枕头追着楼上楼下打的时候也没有。
可是现在我们视糖分如生命的姜先生好像要妥协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姜丹尼尔的牙齿健康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尤其是遇到阴雨天气，牙疼得仿佛一千个啪五金穿着路障在他牙神经上跳拿呀拿。朴佑镇听见这句形容十分不乐意，转过头对着疼得趴在桌子哼哼上还不忘揭他黑历史的姜丹尼尔说：“请这位姜前辈适可而止OK？您牙疼是因为吃糖不加节制，还有不要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讲了，前年年会的事您还记得那么清楚说明这个牙还是不够疼。”姜丹尼尔人一边哼哼一边扒拉朴佑镇：“佑镇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牙科医院推荐啊，你哥我要疼死了……啊……”
“哎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姜前辈居然主动要去看牙了，啊不对外面在下雨。”朴佑镇头都没有回，“那个，市立口腔医院就很好，记得挂邕圣祐医生的号。”
“谢谢佑镇尼~邕，圣，祐，医生，怎么写的？”姜丹尼尔一手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一边吸溜口水一边问。
“不客气姜前辈，”朴佑镇活动面部肌肉笑了一下立刻恢复冷漠，“这是名片，之前去洗牙的时候从服务台拿的。”说着就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姜丹尼尔。
“你小子再叫姜前辈就挨打，邕圣祐，是这样写的啊……”姜丹尼尔接过名片，“下班了走吧我请你吃烧烤！”
“不用了丹尼尔前辈您还是注意一下牙齿吧！我今天有约！”
“叫哥啊朴佑镇！！！”姜丹尼尔光顾着看名片，反应过来的时候朴佑镇已经拿起外套一溜烟跑没影了。
姜丹尼尔回到家煮了点粥也没喝多少，拿了冰袋放在脸上就在客厅里转圈圈，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被疼醒，止疼药似乎不是那么管用。
第二天一早一到邕圣祐医生上班时间姜丹尼尔就冲进了医院里，值班医生刚交完班，然后被这个火急火燎的年轻人惊了一下。
他有一点紧张。上次来看牙还是乳牙掉光之前，妈妈特别头疼这孩子死活不肯看牙医，就差拿绳儿给他捆起来扔进去，不出所料长相慈祥但拔牙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老牙医把他最严重的一颗龋齿拔掉了，那次拔牙经历让他即便长到二十七岁了，想起来还是打个冷战
等姜丹尼尔躺在治疗椅上的时候，他似乎更紧张了。牙医长得一点也不可怕，相反，邕医生有着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还有隔离帽下露出的一点可爱碎发。“不知道口罩下面是什么模样的呢。”姜丹尼尔躺着看着医生忙活，牙疼似乎缓解了一点点。
这是邕圣祐今天的第一个病人，小伙子皮相可以说是非常好了，就是腮帮子有点肿，黑眼圈有点重，邕圣祐这样想着，像往常一样地让患者张开嘴。
“哎一……有些人表面风风光光背地里牙齿居然烂成这个样子！”邕圣祐内心忍不住吐槽，他很久都没有见过损坏这么严重的牙齿了，这人究竟多不爱惜牙齿啊。赌上口腔外科医生的尊严和责任心，我一定得好好说教这位患者一下。
“先去拍个X光吧，八楼出了电梯右拐最后一间放射科，拿着这个，交给值班的黄医生，他会指导你怎么做。”邕圣祐递给姜丹尼尔一张单子，姜丹尼尔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上面写的啥。
从拿到X光片到现在有三四分多钟，邕圣祐一直都在皱着眉向他的患者在阐述病情和治疗方案，姜丹尼尔则是十句有八句没听进去。一是因为牙实在是太疼了，疼得他离昏过去只差一个脑瓜崩，另外就是——邕圣祐医生刚把口罩摘了，因为离开治疗室和病人讲病情的时候必须要摘口罩。所以姜丹尼尔被邕医生柚子汽水一般的清爽帅气击中了。
“听清楚了吗姜先生？”邕圣祐结束了阐述。
“啊……什么，补牙是吧？”姜丹尼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邕圣祐拿了张纸巾递给姜丹尼尔：“擦擦口水。不用担心，我理解你的感受，一般到你这个程度，疼痛是难免的，下次可以让家属陪你一起来，一个人跑上跑下挺麻烦的。”
姜丹尼尔一愣，接过纸巾抹掉了嘴边的亮晶晶。天地良心，虽然邕医生长得非常对胃口，但尼尔绝对没有不分场合地垂涎人家美色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有些……
“我没有家属，家人都在釜山，二十七岁，未婚，性别男爱好男，无各种不良嗜好！”说完不顾自己牙疼，姜先生飞快地捂上了嘴。
我怕是疼出毛病了。姜丹尼尔想。
助手护士当即笑出了声，邕圣祐也是非常想笑的，但出于职业操守忍住了，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真傻。他清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向这位姜姓患者讲述他的两个两颗臼齿中度损坏，需要补牙，以及有一颗臼齿严重损坏，已经造成牙髓炎和牙周病，需要根管治疗。
姜丹尼尔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尽量把自己听到的记在脑子里。
先根管治疗，两周一次，共计三次，最后补牙，周期大概是一个半月到两个月。
嗯，可以追到手。姜丹尼尔从厕所出来洗完手，给自己打了个气。
准备工作做完，姜丹尼尔开始了根管治疗，虽然打了麻药，而且邕医生说治疗完会给他开一些起效快的止疼药，但小电锯的声音想响来的时候，姜丹尼尔还是叫出了声。
“哎一古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不行啊医生！”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邕圣祐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句，一锯子切开了姜丹尼尔的牙髓。
从口腔医院出来的时候姜丹尼尔有些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根管治疗根本没有那么疼，而且他要到了邕圣祐的手机号。
因为走之前邕医生跟他说治疗期间忌口的事情。忌辛辣烟酒，生冷刺激，糖也不要吃了，治疗后的前两天只能吃流食，之后可以吃软质食物，不要用舌头舔病齿。邕圣祐说完问他记住了吗，姜丹尼尔说您给我留个电话吧，我不知道的还可以问你。于是他成功地拿到了邕帅哥的电话，美滋滋。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先生犯了愁，不能吃辛辣生冷，只能吃流食，不能用舌头舔……就是说不能接吻咯，啧，得赶快治好，要不然连邕医生都亲不到。
邕圣祐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的患者，每一次来的病人要么是鬼哭狼嚎的小孩要么是愁眉苦脸的大人，看到那一堆仿佛车床一样的治疗仪器吓得哆嗦的大有人在。可姜丹尼尔不一样，每次过来治疗的时候都带着爱与笑容，还有饭。
姜丹尼尔会做饭，并且好吃，这是他在同事中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长得好看身材好，做饭好吃，性格可爱，工作能力又强，这是什么偷心犯！
这是什么偷心犯！在丹尼尔第十次在非治疗时间到口腔医院把保温饭盒放在邕圣祐桌上的时候，助理护士姐姐这样想到。
“今天是酱排骨和蛋包饭，圣祐哥去洗手吧。”姜丹尼尔在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厚着脸皮把称呼从邕医生改成了圣祐哥，邕圣祐比他大一岁。
邕圣祐看了一眼饭盒，“今天也谢谢丹尼尔，这个排骨好香，是辣的吧，你不能吃。”
“没有，我帮哥尝了尝味道就吐出来了。”姜丹尼尔说着打开了另一个饭盒，“我有这个。”
是一份粥和两个流沙包。太清淡了。
邕圣祐知道姜丹尼尔在追他，内心没有一丝反感，甚至有一点动心，这么大个个子吃这个肯定吃不饱的，更何况还非要和自己一起吃。
“丹尼尔”，邕圣祐停下记笔记的笔，“晚上要和我去兜风吗？”
姜丹尼尔觉得自己追人手段挺老套的，只是因为看他太辛苦吃不上饭就想给他做好吃的而已，这甚至算不上什么手段。以前只是觉得邕医生长得好看，后来他次次过来坐在等候室，隔着玻璃看他为小朋友擦眼泪的时候，看他讲段子转移病人注意力的时候，还有给自己治疗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温柔的人，隔着口罩也知道他的笑容里藏了多少温柔。
但他不知道邕医生是这么容易动心的人，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姜先生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一整个下午都在等候室上蹿下跳，开心得像个小学生。哦不，等候室里的小学生好像都不咋开心。
汉江的风在这个盛夏夜晚显得越发怡人，两人把车停在桥边，姜丹尼尔欢呼着向前跑去，首尔的夜景美得醉人，但在他眼里，比不上他身边人的万分之一。邕圣祐举起相机，记录下了他印花衬衫的背影。
“尼尔。”邕圣祐放下相机，脚步却继续往前。
姜丹尼尔一愣，这样的叫法只有妈妈叫过，他转过身，心里的幸福感蓬勃而出。
“尼尔在。”姜丹尼尔甚至有点想哭。
邕医生抚上姜先生的脸，在他可爱的双唇上印下一个吻，姜丹尼尔脸红了，二十好几的人像个纯情的小男孩。
“医生，那个……舌头好像……不能舔坏掉的牙齿……”姜丹尼尔挠挠头。
“根管都完了，还剩最后一颗臼齿没补，你在担心什么？”邕圣祐玩味地一笑。
那尼尔就不客气咯。
邕圣祐被姜丹尼尔攻城略地的气势吓到，自己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能舔到他正在治疗的坏牙齿，导致自己一直施展不开。
有点憋屈。
这种憋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在姜丹尼尔家醒来，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红印子，心里质问自己虽然是个假纯一昨晚上为什么要心疼病号含泪做零。不过爽还是爽到。
邕圣祐扒拉开杵在他颈窝里的鸡窝头。没想到姜丹尼尔晚上喜欢抱着人睡，早上醒来抱着人一顿猛亲，大型犬一样。然后下床去给人做饭。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迎来了邕圣祐的生日。姜丹尼尔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等候室坐着。这个场景其实是有些违和的，有谁见过捧着一大束传说中的星空花带着礼物盒的患者。今天是休息日的前一天，口腔外科异常的忙，最后一个患者离开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但是邕圣祐从诊室出来的的时候姜丹尼尔还是像炮弹一样弹了起来。
“圣祐哥！生日快乐！这个给你！”姜丹尼尔把花递给他。蓝色绣球上星星点点的满天星，三株黄玫瑰组成一个图案，是他圣祐哥的三颗星。
“这个是……”邕圣祐接过花，看懂的一瞬间他睁大了眼睛。
这个，给你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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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过口腔科患者没当过口腔医生，有错误就……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